Sappho's Island, April 09
l 雪芙蘭的氣味 作者/赤羽
我一直都記得,妳的氣味,怎麼也忘不掉...
記得,妳從背後勾住我,說有話要跟我說。我忙著和社團學妹說話,試著掙脫。「妳的乳液也搽太多了吧,味道好嗆。」「才不是乳液。」妳回駁。還是被妳拖走,勾著我的脖子,背對我哭著,訴說委屈,卻不讓人看見妳流淚的模樣。那一次,我便深深記住,妳的氣味。還是穿著白短制服上衣和藍運動短褲的涼爽秋天,我沒有發現,那次自己在心裡暗暗的許下不再讓妳哭泣的願望,是否意味些什麼。
天氣漸漸轉涼,妳開始會拉著我東跑西跑。每一次,手臂都會留下,屬於妳的氣味。「還沒冬天抹什麼乳液,整隻手都是這個味道。」故意皺眉,臉上卻盡是笑意。「就說不是乳液了,是有蘆薈的…」「明明就是,跟我家乳液的味道一模一樣…」吵嘴,每天的行程,每次都有不同的話題可以這樣吵,怎麼也不會累。我發現,我開始會因妳而傻笑。寒風漸起,冷冽的冬季,卻因為妳的笑臉而溫暖莫名。我開始習慣妳的氣味,習慣妳的陪伴,習慣一起去車站等車,習慣要說晚安電話,習慣,「我們」這個名詞。我們在笑著,我們一起唸書,我們手勾著手繞著操場,我們渡過好多屬於我們的節日。我沒發現,其實我們並不能代表什麼。
小婷搽著雪芙蘭。「原來是雪芙蘭!」我吃驚的對小婷說著。「當然是雪芙蘭阿。」不屑的回答,小婷的慣有作風。十七歲的冬天,我終於發現,妳身上的氣味,是雪芙蘭。然,妳已把我狠狠推開了,推得好遠好遠。開始也搽著雪芙蘭,氣味一消失,就趕緊再搽一次,像有毒癮的人一般,時間到了,就必須吸食。妳的氣味,讓人好安心。「病態…」小婷嫌惡的說著,我想她是因為我一直用她的雪芙蘭所以才這樣。我發現,雪芙蘭是嗎啡,用來減輕,思念的痛苦。
十九歲,搽著蜜蜂爺爺護手霜。或許,就算不再眷戀,我依舊會記得,雪芙蘭的氣味。依舊會想起,十六歲的冬季,十二月天的回憶,我愛上妳。
那年夏天,稀哩呼嚕的體沁芬芳的尼古丁,
比如一塊飽食的海綿,不自禁狂喜顫抖。
小貓翩然造訪,在辛辣的街道上,
暗號自瞳孔釋放,我的胴體赤裸著,
順勢仰賴妳柔順的毛髮,小心翼翼地拎著妳回家。
呢喃濡濕了蟬鳴,
在不熟悉的園子,只留下妳分岔了的鬢角。
l 5年6個月又28天----泊席絲給妃樂夢的話 作者/ Seven
活著的人類總是不知道空氣的存在,那麼的重要卻又若有似無,還記得在氧氣出現之前,宇宙經歷的風暴,如此的驚心動魄卻又是那麼的完美無缺…不曉得什麼時候,妳在我的生命中變成了空氣,是在活火山爆發後、還是在有了海洋之後…..?!沒錯!就是空氣,在這第5年6個月又27天後的今天,是第5年6個月又28天;妳是空氣,能讓人毀滅,讓人重生,讓人依賴著活下去。這樣的形容對妳來說是沉重了點吧?但我何嘗也不是那麼沉重呢?
過去我們曾痛苦過、快樂過、哭過、笑過、….第1天,我們相遇、第50天,我們吵架、第100天,我們翹課、第150天,我們在海邊許下約訂、第300天,我們手牽手逛街、第400天,我們躺在床上大笑…..,記憶中有好多的我們,而在這第5年6個月又29天,妳在哪?!睡覺?還是聽音樂? 有時睡了一覺醒來,想起妳,卻忘了我第5年6個月又28天之前的過去,就像新生的嬰孩,讓我在生命的第一天就認識了妳。我常想著生命與命運之間的關係,我思考,最終的生命是到哪去了?人類為何有生命?又為何又六慾、七情?我也疑惑上帝所創造的腦部記憶體,以及淚線。當新生命到來時,人們微笑;這個生命存在越久,它所儲存的記憶也越久,在極限時,生命離開了,人們卻哭著送它。是因為消失的心跳在哭泣嗎?生命走了,在美好的傳說中,它將會到一個新的地方,過新的生活,可惜的是,眼淚和記憶的卻被塵封在時空中無法帶走…
未來的某一天,我也會這樣離開,而妳也是,我們都無法抵擋命運的束縛,我們會各自到一個新的地方,過新的生活…...我想,最後一刻的我最想帶走的不是妳,而是關於我們的記憶,我祈求上天讓我把它帶走。妳呢?我不期待妳也將記憶帶走,我只希望我離開後妳還活著,還好好的活著。如果妳願意,我能夠把我的心給妳,讓它繼續陪著妳跳動。
在這第5年6個月又28天,這是我要和妳說的話。不管過了一百年,一千年,一萬年…..直到宇宙毀滅,我們的心跳依然會在時空中跳動,永不消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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